Before the beginning（second）
醒来的时候，背上早就是一层的冷汗。
我的大脑中，仍然还残留着刚才甚至不清楚算不算得上梦境的记忆。这就和东方的中国某个叫做庄周的哲人的“梦蝶”有些相似了吧，当梦境太过真实的时候，甚至连梦境和现实都是不能够辨别的东西。
晃了晃自己的头，试图想让自己清醒过来——不如说是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双手似乎在发抖，恐惧的对象或许是面前的黑暗，也可能是刚才自己的梦境。
黑暗如水般包容。
“铃铃铃”，枕边的手机叫了个不停。
时间已经是指向了深夜的十点钟。我看着面前手机的喧闹，摇了摇头。
因为手机屏幕显示出来的人，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原本还有着几分的睡意，但是当我看到那个名字之后，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切”，我厌恶地吐出一个单字，活动了几下身体，然后用着复杂的感情整理起自己的衣冠。
不多时，我便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雅典魔术协会。远远地望去，便可以体会到协会的不凡。与雅典大都市教堂相对的大型庄园，常人只知道这是某个富豪的产业，却殊不知在庄园中所酝酿的罪恶。整个庄园由四个部分组成，分别对应着地风水火四大元素，最后伫立在庄园大门处的恶魔天使雕像，又让人想到了来自于东方的五行。
而我现在，正站在庄园内部“风之馆”的门前，注视着那淡青色的大门。
“是卫斯理先生么？”
浑厚的男声听起来并不好听，但是却有种奇特的安心感。
“嗯，我是卫斯理。”
说着，我将自己的拇指按在了门上的指纹识别上。
“欢迎光临，卫斯理先生。”
机械的女声程序地响起，总令人有些不太舒服。灯光比想象中的要柔和，至少在门打开的瞬间并没有让我的眼睛感受到什么不适，淡黄色的光弥散在空气中，给了人相当亲切的感觉。
“男爵大人现在正在会客厅，请卫斯理先生您跟上我。”
管家向我鞠躬致礼，然后走在了前方。
“说起来，那家伙又在什么地方得到了爵位？”
“男爵大人现在的爵位是由荷兰女王亲自授予，所以您不必怀疑荣誉的真假。”
“……哼。”
风之馆并不是很大，但是整个馆的内部的布置却是相当的精雅。典型的欧式建筑风格虽然说和对面的雅典都市大教堂有些违和，但是就论起它的建筑精美程度来说，已经算是欧式建筑的前列。
二楼的会客厅的大门似乎有些小小的破旧，在我摇动它的把手的时候已经是有了“吱吱”的金属摩擦声。
“风之馆的东西都相对的还是有点古老了呢，如果是其他几个馆，或许都还是庸俗了些。”
门内的声音令人作呕。但是我又不得不依赖于门内的人。
“搅人清梦的家伙，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不会你只是想要尽你那所谓的监护人的责任吧？那我是应该恭敬还是从命呢？”
对于我这种**裸的嘲讽，里面的人沉默了许久。
“怎么了？作为监护人应该对未成年人进行思想教育的，我这么说话很明显就是需要好好地思想教育吧？”
“卫斯理先生，您……”
“没事，瓦西里你先进来吧。”
过了许久，里面的人才悠悠地开口。
“但是男爵您……”
瓦西里看着我的眼色相当的不好看。
“习惯了就好了。”
“好吧，男爵阁下。”
瓦西里打开了会客室的大门。“咯吱咯吱”的声音如同预料般响起，然后在风之馆之中回荡起了它的声音。声音在多次的反射中慢慢地消散了它的能量，最后消失在了虚无中。
门的背后，却是迥异于一般的会客厅。封印着魔术的不同宝石成了华美的装饰品，附着着不同魔法阵的家具却是随意的摆放，就连你踩在脚下的地毯都甚至隐隐有着魔力的气息流动。不过，物终归是死物，任何人的第一眼，必然会注意到那个端着酒杯，身穿正装的中年男人。
“不是为了尽你的义务，难道是来炫耀你的男爵身份？或者是要向我介绍一下你这新装修的会客厅？”
怒目而视的管家瓦西里看上去是忍住了动手的冲动。
“你应该是知道我找你干什么的。”
男人放下手中的酒杯，看了我一眼。
“不就是圣杯战争么。”
“不就是？呵呵，有这样的想法也挺不错。”
“我可是记得为了唤醒雅典这处濒临枯竭的灵脉，教会特意动用了‘光行者’的势力参与了进来，将位于极东的冬木市那一处灵脉吸了个干净。雅典这一处由于在二十年内进行了两次完整的圣杯战争，虽然说教会得到了足够的信仰之力，但是这种代价也是相当的大呢。”
“既然你知道，那么这就比较容易说明了。夺取了冬木市的灵脉之后，圣杯战争也算是近在咫尺了。然而这次，协会必然要取得最终的胜利。看看这个。”
他拿起一旁的一个小小的盒子，然后递给了我。
“这个是？”
我看着手上的小小木盒，心中的猜测却是多了几分。盒子并不是沉重的物件，虽然有些灰尘附着在上面，但是高级沉香木的材质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盒子的盖上面是一副栩栩如生的耶稣受难图，加之能够感受到的古老气息，盒子，绝对是有来头的东西。光是盒子就是这样的珍贵，那么里面的东西的价值，就可以好好地猜测一下了。
“打开就知道了。”
我轻轻地打开了盒子。
在深紫色的绸缎簇拥中，仅仅摆放着一枚金黄色、略带几分铜绿的硬币。
“君士坦丁大帝的荣耀赐币，是你此次召唤Servant的灵媒。”
令人厌恶的声音混杂着酒味传了过来，令我不禁微微的蹙起了眉头。
“那么，用这个当成灵媒，就能够将那位传奇大帝当做Servant召唤出来？”
“这个东西倒是说不准，但是说实话既然和君士坦丁大帝能够扯上关系，那么就不可能召唤出太差的Servant吧，除非你的运气是鬼一般的运气，那就没办法了。这种运气去参加圣杯战争也会被天下掉下来的东西砸死吧。”
“的确……”
如果真的是这种运气，还是老老实实地去上大学吧。
“那也就是这些……想走？”
猛然间，让抓过身边的魔力法杖，一股强烈的魔力气息喷涌而出。
“火！”
整个风之馆如同咆哮了起来，布置在整个地面的魔法阵发动了起来，瞬间，风之馆的外层，被一层火焰所完全地覆盖。
“梵蒂冈的人还是不长眼的魔术师？”
让的眼神突然就凌厉了起来。手中的魔法杖已经蓄积了令人恐惧的魔力，双手之间的魔力回路疯狂的运作起来，整个法阵的控制都已经在他的手中。
“出来吧，你现在的位置我已经明了了。”
我在一旁看着一副大势在握表情的让，不禁有了些许的羡慕。无论是魔力的量，还是战斗的技巧，虽然说我并不喜欢让，但是他的实力，却依然让我感觉到了无力。
“……”
潜入风之馆的潜行者并没有出声，只是风的“呼呼”声中，似乎听到了其他异样的声音。
“你去看看。”
“嗯。”
我走到了风之馆的窗户门口，缓缓地出了一口气。
“咔啦咔啦”，我的双手上出现了一米长的冰剑。
“果然都还只是魔术的范畴，魔术能够做到的，科学也能够做到。”
我从窗户上跳了下去，然后警惕地看着四周。
风的声音突然就没有了异样。风之馆的灯光柔和的融入了黑暗，北风的呼啸又突然加大了几分。
“他还没有走……注意了！”
“轰”，赤红的火焰突然照亮了我的周围。甚至没有看清楚对手的样子，一把利刃，已经逼到了我的眼前。
“盾。”
右手的冰剑迎上了他的利刃，而我的左手上魔力开始流动，一平方米见方的的冰盾就护在了我的身前。“咔”，冰剑甚至没有做到任何的阻拦作用，就被面前的利刃劈成了两半。利刃速度不减，同时对手伸出了手来，一把抓向了我的脖子。
“卫斯理多撑两秒。”
站在窗户边的让的语气依然是那样的平淡。我能够感受到面前的死亡威胁，心一横，全身的魔力全部留在了自己的冰盾上。冰盾急剧地扩张加厚，在短短地一瞬之内就变成了一面巨大的全身型障壁。
“快退！”
听到来自于身后的声音，我没有任何的迟疑就放弃了面前看似坚固的防守，双手向前一推，魔力立即加强了自己的腿部力量，向身后退后了几米的长度。
“火焰。”
魔法阵终于全部散发出了它的威能，围绕在整个风之馆的火焰化作了一条条火龙，在风中晃动。寒风已经被火龙所威慑，甚至降低了它的呼啸。冲天的光亮，甚至把整个魔术协会和对面的大教堂都照了个通明。
“让，你怎么能够让世人看见这些？”
“没事。”
黑暗的味道淡了许多。
“反正，迟早都要知道的。”
“你说什么？”
迟早都要知道？这到底是要表达什么？
但是接下来，让已经没有了回应。
“受死。”
黑色的身影终于暴露在了火焰的冲击之下。在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它的面貌——那不是人，那是怪物。
“嗤嗤”，火焰将整个黑色的衣服烧了个精光。在它手中的短刃也被恐怖的火龙所吞噬，只留下了一地的铁水。
“原来是炼金怪物啊……难道是已经有人召唤出了Caster？不对，也有可能是梵蒂冈的人呢……背弃了信仰的人……”
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纯金属的人偶，双眼之间没有任何的神采——不如说它是死物，并不是如同我们一般的生物。虽然说能够做到“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但是，它们没有任何的思想，只是简单的傀儡罢了。
“估计是那个偷听者的一个脱壳之计呢……算了，卫斯理收拾了它，但是不要毁掉它，我要研究一下这个东西的构造。”
我看着面前的傀儡，心里不由得有些棘手。
“也罢。”
虽然主要是使用冰霜的魔术，但是我对其他类型的魔术也有一些涉及。流动在整个身体中的魔力虽然说在刚才的凝结冰盾的过程中消耗了大半。但是自己剩下的魔力也足够完成一个简单的操纵魔术之类的东西。
“凝！”
随着我的声音落下，仅有的魔力开始了扩散，在我的身边形成了一张网一般的东西。
“吼！”
锋利的刀刃速度飞快，眨眼间就已经停在了我的面前。
“时御制，二倍速。”
双眼之间看到的动作突然就慢了下来，在傀儡的手附近，我看见了一处略微有些瑕疵的地方可以进行打击。我的左手接上了傀儡，抓住了它的一只拳头，在它冲过来之前身体扭动了一番躲过了接下来的冲击，然后我的右手砸向了那一处看到的瑕疵。
“轰”，瑕疵在我的攻击下被打成了碎片，傀儡的整条手臂都已经成了金属的残渣。紧接着，之前布下的网也成功地绑住了傀儡，最后绑了个严严实实。
“看起来还好么……不过时御制的能力对你身体的伤害太大了些，我可不需要一个受了太多伤害的魔术师。”
让也从窗口上跳了下来，然后看着面前的傀儡。
“看上去炼制的过程还是相当精细的……不过说起来感觉并不是熟练的炼金术士。这件事情还是有相当奇怪的地方，让我好好研究一下。瓦西里。”
“是的，男爵大人。”
管家瓦西里已经站在了让的背后，轻轻地向让鞠了一躬。
“是把这个东西放在您的实验室么？”
“可以，大概这样就行吧。”
让一挥手，瓦西里便将这个大块头拖到了地下室去。
“看起来那人还是相当的警惕的，不过其实这也算是一种破绽。”
“破绽？”
此时风之馆的灯光渐渐地熄了，淡淡融入黑暗的光，现在从黑暗中剥离了出来，让这份黑暗更加的纯净了几分。
“的确是破绽，因为他等不及。”
“你的意思是……？”
“嗯。好好把握吧，风之馆已经要闭馆了。”
十二点的钟声悄然而至，在空旷的天空上回荡。我听到了风之馆的音乐声，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
“记住，我们协会只能赢，不能输。”
当我转身的时候，让的声音中突然带上了几分的决然。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如此残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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